下午杜廷海从乡下回来,杜允慈迎出客厅时,发现杜廷海竟一声不吭地将蒋江樵的大姐请来了霖州。
蒋江樵看起来似同杜允慈一样意外。
杜廷海表示蒋杜两家虽早已由祖辈定下亲事,但现在也必须有个正式的流程,蒋江樵既在家中无其他亲近的长辈,便请来蒋家大姐。
蒋家大姐荆钗布裙,据闻年纪大蒋江樵七岁,可因为在夫家长年劳作,模样比同龄女子显老,说是蒋江樵的母亲也不为过。她很局促不安,对蒋江樵的婚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杜廷海讲什么她都点头,包括蒋江樵入赘一事,也毫无异议。
蒋江樵坐到她身旁揽住她的肩握住她的一只手,她才安稳不少,还对杜廷海连连感谢,感谢杜家不嫌弃蒋家,愿意认这门亲。
杜允慈留意到全程蒋江樵都比平日寡言沉默,低垂着眼更没什么表情。待饭后蒋江樵送蒋家大姐去客房,杜允慈等在走廊上,蒋江樵和蒋家大姐讲完姐弟俩的悄悄话出来看见她时顿了一下。
杜允慈更加肯定他情绪有异:“怎么了?你大姐来你不开心吗?”
蒋江樵摇头:“没有不开心。小半年没见她了,我很高兴。”
杜允慈直言不讳:“可我在你脸上没瞧见‘高兴’和‘开心’。”
蒋江樵缄默数秒,取出手帕交到杜允慈手中。
杜允慈翻开手帕,里面包着一只成色十分一般的翡翠镯子:“这……”
蒋江樵说:“我大姐送的,你收好。”
杜允慈忙不迭交还:“不行不行,无功不受禄,让你姐姐自己戴吧。”
蒋江樵低着眉垂着目:“我父母去世得早,也没留下多少积蓄,全靠两个姐姐供我念书、保我衣食无忧。我欠她们很多,到头来还是没什么出息,无法回报她们。大姐从来没离开过扬州,第一次出远门却也不是我亲自回家接。我对她很抱歉,也对你很抱歉,抱歉没有让我的家人做好准备再来与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