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不快、郁闷和被拒绝的疑惑所占据, 但却因为从很久以前的幼时就做好了“会被欺负”的心理准备,所以只是沉着脸一语不发, 紧紧地抿着嘴唇。
——明明这样做会比较有趣啊。
但是不知不觉间,直白地说了答应的话语, 爽快到让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并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应下了就是应下了。目送高杉脚步轻快地离去, 莫名多了个头衔的雨宫翠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在片刻的思索之后, 从一旁的杂物之中抽过几张白纸,在矮几旁坐了下来。
钢笔灵活地在指尖打了个转, 又在快要接触到纸面时停住,构思着即将落于纸面的言语。
【展信佳。冗杂的客套话就省略了, 不告而辞的确是我的错。】
【不过,既然老师已经夺回, 局势也走上了正轨, 总要给幼年的伙伴一些独处的空间吧?鬼兵队的队长绝不会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哭着喊着要人陪吧——请务必别让我那么费心。】
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像蚕吞食桑叶, 在安静的狭小帐篷中回荡着。
执笔者不时停顿、皱眉思索, 或者干脆将写了寥寥几行字的纸张团成一团抛开, 在下一张重新起笔。
这是给高杉的信。
但在雨宫翠的设想之中, 对于那位刚刚在见过面、身处同一营地之中的同袍,这封信所承载的并不是近期就要传达的消息,而是……一种预演。
等到松阳老师安全脱身、局势也变得平稳,高杉晋助的信任值估计已经越过八十大关,满足了雨宫翠自主脱离任务世界的要求。
他并没有必须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只要时机恰当,或早或晚地,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雨宫翠会选择离开——而在那之后,世界依旧会照常运转。
他并不希望旧识们被回忆牵绊,徒劳地搜寻不存在的幻影。
因此,交代一下自己的去处、编织出看似真实的托词,是非常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