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隐丢下药杵,迅速跑过来,将银针递给柳长烟,然后顺势在一旁站着,柳长烟接过银针放在一边,继续把着脉。
邵知云无知无觉地躺着,面无血色,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出来活着的迹象。这张脸卸下了艳丽的妆容、闭上了妩媚的眼睛、失去了撩人的笑容,突然变得干净而疏离,和印象里相去甚远。
唐隐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会好起来么?”
“不知道。”
“你一个医者怎么这么消极啊。”
柳长烟淡淡笑了一声,“因为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觉得总有办法不过是安慰自己。”她将邵知云的手放好,起身接着捣药。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东西么,试试呢?”
“人哪是不舍得死就可以不死的。”
唐隐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她还活着呢。”
“是啊,她还活着呢,起码……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如果醒不来,就一直这样了么?”
“嗯,或许会这样安安静静地睡上十年二十年。”
“那……我就照顾她十年二十年,这样……总行了吧。”
柳长烟扭头看了看唐隐,他怏怏地低着头,察觉到她的视线,又陡然挺直了胸膛,“我做的事情我自会负责,可她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我的错,赵瑾呢,为什么不来?”
“你现在看着知云姐是什么心情?怀着这份心情你又能改变什么?她与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可对瑾哥来说,是相携相知的亲故,你觉得瑾哥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比你更认为是他的错,而且……他永远不知道怎么逃避,不知道怎么将这份愧疚怪罪到别人头上去。他为什么不来?那里躺着的若是你的至亲,你就会知道愧疚到胆怯有多痛苦了。”
“我可没看出来他有多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