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烟顺手搭在男子脉搏上,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深吸了口气,用力将他推下了床,“咚”一声,男子面朝下摔落在地,却依旧呼吸平稳,无知无觉,她一圈一圈推着他滚到了柜子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扯起来开了柜门,一松手,男子又是“咚”一声,安全起见,她顾不上看柜子里的东西,先将男子滚了回去,搬上床原样躺好。
一身汗。
柳长烟撑着腰喘了会儿气,才慢慢打开了柜门,柜子里的东西一层一层摆放得十分规整,名册,收据,账本,信件,按照内容年月一一排好。她从密密匝匝的收据里抽出最近的一张看了看——栖梧宫官窑天青梅瓶一只,高九寸三,圆三寸六,纯釉无花——栖梧宫的东西都敢偷,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收据下角年月签章指印俱全。柳长烟将其原位放回,一张一张快速翻着,很快便找到了要找的那张——贞献皇后珍珠九尾凤钗一支——她将收据叠好收入怀中,又翻看了一下账本和信件,思索着如何处理。
名册先不管,信件倒是可以拿一两封,账本的话,带走是不可能了,排列得这么整齐,少一本都会立刻被发现的。一、二、三、四……十六,也就十六本嘛,老九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记下来了吧。现在到天亮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迷药的药效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够了。
柳长烟将账本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关上门虚扣住锁,确认了一遍看起来无异才抱起账本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耳朵捕捉到一点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心头一惊,迅速躲到了屏风后面。
门响了响,对方敲了两下就停了,“我回来了。”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复,颇为不耐烦地拍了一巴掌,“跟你说过了啊,别再说我没规矩,要说也当面说,受不了你们这些南方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唧唧歪歪。”
脚步声又渐渐远了,柳长烟小心翼翼出了门,斩断牵着门闩的细线,听见门闩落下,这才松了口气,可门上清晰的掌印又突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高手。
得尽快抽身。
☆、女人
小院光景依旧,接待人坐在墙根,兀自睡得香甜。柳长烟轻飘飘落在了二楼,推开门,却未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