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情,君臣之义,王爷悉皆问心无愧么?”
华昱笑了笑,“我与华阳关系一向不好你不知道?他这人太过天真,多年毫无长进,根本不适合当皇上。但我不喜欢他又未曾瞒着他,本王有什么问心有愧的?”
“那为何还年年亲祭呢?”
“不义仍是君臣,无情也是兄弟。天家虽无兄弟之情可言,但叫我五哥的终究只有他一个。”
肖衍盯着华昱看了半晌,他神色平静地看着远山,眸光中的悲戚稍不注意就沉入眼底。
“王爷知道真相么?”
“真相?”华昱一瞬间收回视线,失笑一声,“肖衍,你多大了,怎么也这样天真。这永安城里哪有真相,都是个人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你信自己愿意信的不就好了。”
“蜚短流长,王爷一点都不在意么?”
“我在不在意有什么区别?”
“王爷大可以解释……”
“解释了又如何,怀疑这种东西会因为本王解释就消失么?本王解释了就有人信么?世子你这么多年冷眼相待,是想听我解释还是想听我承认呢?”
肖衍拳头握起,青筋攒动,闭眼深吸了口气,镇定道,“王爷若是在意,起码会彻查吧。”
“结案文书世子想必看过了,条条桩桩写的明白,是夜无外人靠近过瑶木阁,火自内起,盖床单被引燃所致,门从内部上锁,三人均死于火,无它伤。查得还不够彻底么?”
“王爷是想说一切确如案卷所言,是娘娘自愿的么?”
“是不是自愿本王怎么知道?”
“王爷!”
华昱面无波澜地喝了口茶,“肖衍,这案子复核了一遍又一遍,我大楚国风还不至于坏到所有官员沆瀣一气吧。很多事不是不愿意就可以不接受的,你身为侯府世子,不会不明白吧。”
肖衍拳头慢慢松开,低着眼眸,“这八年,每一天我都在劝自己接受现实,可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是,她与成帝伉俪情深,正因为情深,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成帝的身体。灵宣三岁启蒙,七岁成文,九岁遍读诗史经策,与其说英才天纵不如说揠苗助长,娘娘如此勉强便是知道他早早就得继承大统,没有时间优游自在。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我实在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王爷,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