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天的算计不可谓不好,但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达申小甲这等层次的高手,想走便能走,那些普通的禁卫军甚至连申小甲的衣角都无法沾到,人海战术自然也就毫无作用。
在如今申小甲的面前,不论是一人,还是千百人,区别并不大。
当然,如果对面那人的武力与申小甲平等,那又得另当别论,只不过眼下的皇宫里,能与申小甲平等一战的人并不多。
申小甲一边缓缓在绿瓦红墙间走着,一边感知着体内这份前所未有的强大,不禁觉得有些心酸,有些难过,又有些寂寞。
素衣如雪,人生如雪的寂寞。
秋风懂了他的寂寞,于是穿过路旁的青树,洒下几片树叶。
申小甲抬头望了望那几片飘飞的树叶,收起脸上的寂寞,侧脸看向立在树梢上的那两人,轻声说道,“辛苦了,你们把箱子放在树下就可以离开了,罗家村里有个水车,水车下有你们的酬劳。”
这话的语气极为平淡,不是命令,也不是商量,而是陈述。
陈情,叙述。
然而树上的陌春风和陌春雨并未承情,俱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申小甲皱了皱眉道,“为何不走?”
陌春风扯下腰间的唢呐,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黄纸,唇角斜上一翘,“埋你的人,必须是我!”
“呐,东西帮你找回来了哦……”陌春雨飘身落下,将手中的木箱放在申小甲脚边,歪着脑袋道,“既是
交易,当然要钱货两清之后才能离开,所以我必须守着你,如若你死了,正好捡个人头,拿去换条命,也算不亏。”
申小甲苦笑道,“你们那就是遗传病,即便是真拿了我的人头,也不可能换来寿数……和你们这买卖的那人到底是谁,怎么连傻子都骗?”
陌春风冷冷瞥了申小甲一眼,“我忽然很想现在就埋了你。”
申小甲摇摇头,“这里不行,风水不好!”
陌春雨却似乎没有听出申小甲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嘟着嘴道,“做买卖要讲究诚信,我是不会告诉你买家是谁的,但你可以猜……那个人常年生活在沙漠里,总是戴着一个铁面具。”
“鬼面人……”申小甲面色一沉,寒声道,“这个人还真是喜欢在背后捣鬼啊!”
就在陌春雨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在地上的木箱忽然晃动了几下,衣衫破破烂烂的老叫花推开箱盖,跳了出来,先是脱困后的狂喜,继而是瞧见陌春风之后的愤怒与害怕,接着是瞧见陌春雨之后的愕然,最后是发现申小甲戴着鬼脸面具的疑惑。
短短一息,老叫花的脸上便将这些表情过程完整地演绎了一遍。
申小甲斜眼看向老叫花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吧?”
老叫花立刻怪叫一声,撒腿便要逃跑。
申小甲右手一伸,死死地拽住了老叫花的衣服后领子,淡淡道,“别装了,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虎毒不食子,宫里那个肯定不是你,而你也不是他,更不是个疯子……所以,拙劣的表演就到此为止吧,再装下去,你这辈子真的只能当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了。”
老叫花身子一僵,终是长叹一声,回转身子,颓然道,“不做叫花子,还能怎么办呢?玩砸了啊,二哥!”
申小甲表情怪异道,“怎么就玩砸了呢,你不是会降龙十巴掌吗?”
老叫花摊开双手道,“本是同根生,我下不去手,再加之树上冒出只黑猫,我想看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花招……结果那水底下藏着更大的阴谋,我被一个绿油油的畜生缠住了,那混帐趁机便夺了我的功力……说起来,他的九转神功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