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因为当时我以为,我们的世界是没有交集的嘛。”他嘟囔道。

没有交集。

这可真是个好词。

好词在黑泽教官的唇舌之间咀嚼过,化作男人脸上古里古怪的笑意。

而沢田纲吉也没被他吓到,而是继续叭叭地说了起来。

大概是得到了恢复成原本模样的“礼物”让他感到喜悦,此时此刻的教父先生显然是格外放松的。

他就像是一个老伙计一样同自己曾经的共犯吐槽着当初的种种,将那些灰败的回忆硬生生地从记忆之中拽出来,重新给它们染上属于“沢田纲吉”的彩色。

时间在话语之中无形地走过,方才还在相互斗争的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成为了能够促膝长谈的关系,漆黑又生硬的气氛被棕毛的幼崽硬生生染成了柔软的模样。

但彼此心知肚明的是,在两人之间,还有着一道鸿沟。

——那是名为“沢田纲吉之死”的天堑。

“而且,”看着时间差不多、气氛也差不多了,沢田纲吉低下头,浅浅地啜了一口红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地说道,“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的。”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再如何真实,也并非是他的家人伙伴所在的地方。

能够完完整整地按照世界意识安排给他的身份唱完一整场戏,已经是沢田纲吉最大的努力。

他抬起眼,其实在这样的时候解剖自己的内心多多少少让他感到羞怯,但是如果不说的话,那他或许再也不能和他的共犯先生恢复以往的亲密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