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最后一批药材装车,灵稚走回药舍大院的井口旁打水清洗手脚。

他观望变得空荡荡的门院,恍惚生出几分依稀迷茫来,有点不敢相信他或许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起初只是山上,之后下山,如今越走越远。

灵稚早早放了学徒离开,到晚些时候才独自步行回他的小院子。

蓝文宣在城内租的医馆空间够大,给他留了休息的房间。

说是要准备搬走,灵稚还没收拾院里的东西。

他坐在秋千上轻轻摇荡,林曳去山里觅食了,白日多数不在,到夜里才慢悠悠地回来。

而两只大公鸡则在菜田边上蹲虫子吃,没别的事不会扰他,至多在清晨时早早打鸣督促他起身。

灵稚脑子空茫茫地坐了一阵,午后升火炒了点素菜,吃完睡觉。

一觉未睡太久,灌进门口的风吹倒椅子,他从梦中惊醒,下床扶起竹椅子,左思右想,萌生了上山的念头。

自下山后他就没上过雾清山,灵稚稍作整理,带了水囊和两块油纸包好点心,沿上山的方向走。

沿途依旧,可似乎又不太一样。

灵稚走走停停,在日落前回到曾经住过的洞府。

泥石落满的洞口已经杂草丛生,若非他记得准确的方向,显然看不出此处有个山洞的入口。

石台外原有他生活在此地时升火炊烟的痕迹,此时细看,再找不回他曾经落脚于此的痕迹。

灵稚坐在风口处,心中的迷茫更甚。

山后虎啸一震,灵稚懵懂转头,拎起水囊毫不犹豫地朝虎声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