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许久许久以前他就在内心里等待过这样一个时刻,让她住进属于妈妈留给他的房子里。
就像是那个坚信一加一可以等于三的孩子一样,他年复一年重复着去做这些事情:
房间要一个月清扫两次,按时间去交水费电费,鱼缸的水十天要换一次,定时清理冰箱里的过期罐头,往冰箱里放新鲜水果,冬天来了要晒被套床单,每逢节日到花店里买一束花回来放进花瓶里,往衣柜里放香草,随着季节的到来换拖鞋,夏天买薄一点,冬天买厚一点。
当她把脚放进那双静静在哪里呆了很久的拖鞋时,霍莲煾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上帝眷顾着每一个执着等待的灵魂。
原来,那就叫做等待。
换完拖鞋的她延续着重逢之后的冷淡表情,淡淡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别开脸去。
门板背面贴着椭圆形的仪表镜子,镜面上清楚的记录着他的模样,他都不相信那个看起来笑得有点蠢的人就是霍莲煾了。
他让她住进妈妈的房间里,他和她的房间隔着七英尺的距离,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这个晚上,他背靠在门板上,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她的那声关门声音美妙如斯。
“砰”房间门合上,她住进了他为她准备的房子里。
在她关上房间门之后,他打开房间门,离开时脚步飞快,飞快来到那几颗橡树下,站在那里,凝望从她房间窗户透露出来的灯光。
当那间房间陷入黑暗时。
伸手,朝着陷进黑暗的房间挥手。
那个阔别八年的称谓熟悉又陌生。
“木头,晚安。”
以后,每一个晚上来临时,那个房间的灯光都会亮起,然后一直延续着,和这个房子一起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