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接着、她甚至都没看到对面直直冲过来的卡车。
只记得耳蜗轰鸣,记得程建安解了自己的安全带把她护在怀里。
静的。
什么都是静的。
可她就是听见黏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脸上。
她就是听见了那句。
“爸爸好像,再也做不了我们颂颂的英雄了”
好像电影慢放似的,她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那天医院来来往往的究竟有多少人。她躺在病床上,看到了程二伯,看到了爷爷,也看到了太久没见的杨文清。
所有人都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
那个要做她一辈子英雄的人,再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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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坐轮椅下床那天,天气很好。
在医院走廊里,杨文清站在那里问医生她的恢复情况。
然后走向程颂。
她蹲在程颂面前,遮住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说——
“颂颂,你爷爷会照顾好你的。”
“你要听你爷爷的话。”
“好不好?”
那天程颂隐隐觉得,她是该难过的。可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难过。她只是用力握着手心的照片,没动,也没说话。杨文清沉默着看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