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苦一度几乎让我松手,但没有放弃,因为胜与败之间只存在简简单单一条线。
之所以前后那么多树我没选,专选这颗歪脖子老树,这是有原因的。
这山里那么多树,品种倒也简单,多是松木,杉木和桧木,偶尔也见到一些凤凰木和紫藤。这些植物全都是属阳,因此内中出现一个属阴的品种,就显得有点突兀。
那就是我紧抱着不放的这株槐树。
树长成片,不可能一个地方只有那么一株,这颗槐树却是放眼四周唯一一棵独苗苗。而它周围直径三米开外寸草不生,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树都显得有点特别。想必,它必然就是狐狸说起过的所谓逆阴倒阳木。
凡事有异必出妖,逆阴倒阳是自然界生态的一种异相,因此这种树煞气挺重的,周围寸草不生,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这种东西以前只是听说过,亲眼见到这还是头一次。所以无论身上的伤怎样疼得难忍,手里的力量怎样在一点点耗尽,我始终咬着牙紧紧抓着这棵树不放。
指头破裂后的血流出后并没有往下淌,它们直接渗透进了树皮里,似乎因此,令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树身上那些肿瘤似的疙瘩慢慢长大起来,最终其中最大也离我最近的那个,发出咕噜咕噜一阵闷响,然后突然啪的声裂了开来。
里头喷出一些汁液,气味带着一股树木独有的清香,碰在我脸上皮肤凉飕飕的,很惬意,似乎一时间疼到仿佛裂开一样的感觉也减弱了些。
随之脑子里却一阵灼热。
如同一股热流突然间冲进了我的头颅内,感觉十分奇特,就是狐狸曾说过的那种‘难以描述’。它令我原本僵硬的脖子一瞬间松弛下来,但只有短短一两秒的停顿,然后我的脖子再次一阵发硬。
尽管如此,那点点时间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
我再一次非常迅速地把额头往树皮上那个血画的符号上贴了过去。
几乎在贴近的一刹那,我脑子里嗡地一下震荡,紧跟着两眼一黑,我浑身脱力地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