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带着我一点点动。左右摇晃,慢慢适应,直到整个身体稳稳站牢,它开始带着我朝前走,或者说跑。
越跑越急,越跑越快,逃似的仓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跑得那么仓皇。前面那么暗,可是控制着我身体的那个东西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坚定不移带着我朝前飞奔,慢慢的那条路越来越清晰起来,我看到前面有很多身影在晃动。
那些细巧的,曼妙的,柔软的身影。
依稀可辨是些女人,可我看不清楚她们的长相,连身影都是隐约而透明的,像飘在海里的水母,妖娆轻柔地在我眼前晃动,又在我脚步冲入她们中间的刹那烟似的消失不间。
然后身周咯咯一阵银铃似清脆的笑声,绕着我脚步慢慢回转,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我想不起来那是谁的笑声,笑声很杂很乱,也很好听,随着我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前面突然一棵参天银树乍然出现,笑声兀地终止。
“刹大人……”然后听见有人在我身后轻轻地说了声。
我想回头去看那是谁,可是脖子不听我的使唤,我依旧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趋势着朝前走,冲着那棵大树的方向。
树好亮,亮得刺眼,通体银光闪烁,灼得我两眼生生地疼。
树上一个男人高高地坐着,低头看着我。树的银亮衬着他一身墨黑的衣,他像只巨大的黑色兀鹫,一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兀鹫。
“刹大人……”身后又有声音道。细细软软,小心翼翼。
然后我听见喉咙里突然发出自己的声音:“刹……”
‘梵天珠,几时修成人形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低头看了我片刻,男人轻轻从树上站了起来,白皙一张脸因距离的遥远而显得模糊不清:‘有了人身,就以为能够惑得住人了么。’
“我没有惑任何人,我只想离开这里。”我的声音充斥着种辩解的味道和一点点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