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冷得跟冰似的。
就像他此时那双血一样瞳孔里的神情。
他一身黑衣坐在一棵银白色的树上,像是在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同靛一样温文尔雅的笑,笑得像能冻结住人的灵魂。
然后他轻轻对我道:
‘梵天珠,几时修成人形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有了人身,就能够惑得住人了么。’
‘想跑,可跑得掉?’
‘放,我当然可以放过你,’
‘如果你能惑得住守珠罗汉的心。’
‘呵呵……哈哈哈……’
突然我就醒了,在这样一种快乐的笑声里,却发现自己正蹲在卫生间的一角,靠近镜子的那个地方,一个人在浴缸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缓过神迟疑着站起身。正打算推门出去,还没转身,却突地被闪进眼里的镜子给惊得浑身一个激灵。
因为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站着。可还有一个我,蹲着,就在我刚醒那会儿蹲的地方,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蹲着。
似乎在看着脚下某个地方,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立场和角度看着我自己的样子,在同一张镜子前,像看着某个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