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上。”
“房里没有镜子,你告诉朕,朕这会儿看起来什么样?”
“回皇上,脸上出了些水痘,不过看起来精神尚佳。”
“尚佳……”他闻言噗的声笑,摇摇头:“你别哄朕了,载静,朕自个儿身体自个儿还是清楚的。不过亏得李爱卿悉心照料,好歹感觉比前些日子好受了些。”
载静闻言笑笑:“昨儿得了消息,说皇上明日便可在养心殿接见群臣,故而臣想皇上必然是好多了。”
“呵,明日么?”同治目光一沉,苦笑着重新转向窗前那盆花,喃喃道:“不过是老佛爷要让他们亲眼见着朕这副样儿,好就此堵住他们的嘴,顺势接替朕重揽大权……”
“皇上……”闻言载静眉心一蹙。
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随后沉默片刻,欠身安抚道:“皇上切勿为了这样的事烦心,先将身体治好,至于其它,来日方长。”
“来日?呵……载静,你说依朕这身体,还能有多少来日可指望?”
“皇上何出此言!天花虽猛,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现在既然皇上都自觉在李德立诊治下病体已有起色,假以时日必然会恢复如初,皇上安心养病便好。”
“你知道些什么!”
不知为何同治突然因载静这句话儿突然激动了起来。用力一拍床沿,他抬了抬头目光灼灼望向载静道:“朕得的并非只是天花,她却只叫人按着治天花的法子医,载静,上回她同碧落在东暖阁外说的那番话以为朕全然不知,但每一字每一句朕全都听见了,朕除了天花还沾染了宫外那肮脏低贱的梅毒之症,便是连王院使都已认为朕无药可救,因而迟迟不敢跟两宫皇太后据实禀明,唯有碧落跟我皇额娘坦言了,你且猜猜,他为何会有此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