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脑子转过弯来,啪啦啦又一阵急雨打在了窗玻璃上,床头那盏灯再次一暗,这回,却再没有亮起来。一团模糊的黑暗里就看到那女人摇晃的身影慢慢爬到了面前的凳子上,擦着从喉咙里呛出来的口水,一边从袖子里扯出卷雪白色的布,抬头朝房梁上用力一抛。
一拉一扯的瞬间,窗外的雨声消失了。
在那卷白布绕房梁一圈在她手里被打了个结的当口,我耳朵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一切声音都被那死结一下给抽去了,只留那双高高的盆底鞋在凳子上踩出的吱嘎声还在房间里轻轻回荡着,很细很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兽在死寂里不甘寂寞发出来的呻吟……
片刻嘭的声闷响,那个刚刚试图把头套进绳圈里的女人突然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像只受惊了的虫似的在地板上缩成一团。
我吃了一惊。
下意识探下身去看,可除了一片光可鉴人的地板,什么都没有看到。地板上空空的,没有被那女人重量给扯落的白布,没有被那女人踢翻的凳子,更没有一身华丽的朝服,在地上虫子似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这当口边上的灯闪了下,又亮了。
瞬间整个房间再次被笼罩进一片不明不暗的鹅黄色光线里,窗外的雨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依旧是瓢泼而粗重的节奏,就像我身边林绢的呼吸。
只是那片节奏里似乎还多了点不太一样的动静,在我试图伸手去把台灯摁灭的时候……
“嘭……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在四周雨水的鼓噪声里不轻不重地回响着,就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