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彧在屋内“扑通”一声就给刘英媚跪下来,压着哭腔说:“求妹妹救我!救我们这些被暴君威胁着的兄弟们!”
刘英媚想扶他,又不知怎么有些害怕他,退了一步才说:“阿兄这样太折煞我了!您先请起,有话好好说。何况,我现在被陛下禁在玉烛殿里,他也并不信赖我,你们以为他会听我的,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刘彧说:“我知道,我知道,暴君无道,雄猜狐疑,谁都不会笃信。他连自己的亲母都不信,凌逼至死,也毫无悲怆之意,我自然知道,也并不是想托妹妹求情来的。但是谁都不应该坐以待毙——妹妹,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在这里做他的禁脔?”
他的目光灼灼,一句话就刺心。
刘英媚顿时心酸了,两行泪下,伸手去扶刘彧:“阿兄,你说得我无地自容。我何尝愿意做他的禁脔——别说我是他的姑姑,即便我与他并无丝毫血脉上的联系,他杀我夫君,逼逃我的胞兄,囚禁我的阿母和儿子、夫家众人——我也没有办法对他有一丝情感!”
她顿时情难自已,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着说:“只是我觉得自己对他毫无办法——劝谏也劝谏过,他少有听从的;死去活来的闹腾也闹腾过,他其实也并不在乎我。我一介女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彧长长地叹息了一口,自然而然地伸手拂拭掉刘英媚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指和刘子业不一样,温暖而柔软,一如他胖乎乎的笑面孔,自然带给人一种亲近和安慰的感觉。
“妹妹受苦了,阿兄知道。”他说,“只恨我之前无能,帮不了妹妹。”
顿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不过,现在总算有机会扭转局面了,只是需要妹妹帮忙。”
刘英媚瞠目问道:“我?我又能帮什么忙?”
刘彧说:“妹妹不必妄自菲薄。实话和妹妹说,暴君荒唐滥杀,朝臣不能忍受的也很多了,宫中不能忍受他的也很多,大家只是缺一个联合起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