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绮日日也过得胆战心惊的,倒是想想江乘县里的日子,还有些甜滋滋的感觉,于是答:“可不是,小郎君实在太可爱了。上次跟着先生背《诗》,背到‘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总是记不住,总会背成‘呦呦鹿鸣,吃点浮萍’。”
说得刘英媚笑了起来。
“唉!”春绮最后叹了一声,“小郎君想阿母,想得要哭了吧?”
小郎君有没有哭不知道,刘英媚倒是被惹哭了。
她用手帕拭着泪,低声道:“这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嘘!嘘!”春绮心慌了,赶紧来掩她的嘴,陪着也落了两滴泪,才说,“宫里在传,陛下想要出巡。”
两个人都默然了一会儿,刘英媚说:“他要出巡,说不定会带上我。打算不能不做。我现在这一口气,无非是为家人活着。”
“陛下……”春绮小心说,“感觉……特别依恋您呢!”
刘英媚半日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像个疯子,我又没有疯过,怎么知道疯子是怎么想的?”
春绮又来掩她的嘴,埋怨道:“您知道要为家人保重着,还说这样的话?!”
刘英媚自失地一笑:“也就对你说说。我是觉得,我大概也离疯子不远了。”
日日恐惧,好像慢慢也会习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