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立马流露出刹那的躁怒:“怎么,朕的后宫,轮到辅政插手了?!”
颜师伯和戴法兴一样,寒族出身,现在虽然高官厚禄,和刘义恭混着,但前车之鉴犹在,他可不想被赐死全家之后连个替他发声喊冤的人都没有。
所以他畏缩地看了一眼前列端坐的刘义恭。
刘义恭缓慢道:“后宫的事再说吧。臣前几日上了一道奏折,道是先帝善政极多,但是北边魏国日渐强大,朝中各藩镇在当年南郡王(刘义宣)叛乱后均削藩让兵,改由诸将领兵,可是关键的时候,只怕还得靠自家人,如文帝当年便是分封诸子抗击魏寇,所以臣之见,不妨稍开管束,给刘姓宗室一些兵权,互相牵制,岂不是利多弊少?”
刘子业昂着头听,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而后也认真地点点头:“江夏王说得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改弦更张,还得拿出具体的条陈来研究。朕有那么多弟弟,也到了该分封出去的时候了。”
刘义恭大喜,捧笏一躬:“是,臣到尚书省后便与臣下讨论条陈。”
刘子业回到玉烛殿,走路时襟摆甩得高高,门口的宫人打门帘略慢了一些,就被他暴怒地一脚踢得老远,犹自不满意,大吼道:“拖出去打!”
这是他近来的常态,玉烛殿静得跟没人似的,两个宦官悄无声息地把宫人往门外拖,宫人无声啜泣,怕求饶声也会惹得皇帝愈发愤怒。
刘子业喜欢看着宫中人挨打,喜欢听人的惨叫声,更喜欢鲜血。
刘英媚没这个爱好,但她在玉烛殿后殿,仍然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宫人的惨呼。她听得很难受,但又不愿意管宫里任何闲事,烦躁不安,只能堵起耳朵,可是堵起耳朵也依然能听见尖利如裂帛般的声音,因而也自然地脑中产生了一幅恐怖的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