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感觉他冰凉的手指突地抚摸到她的脸颊上。她甩开头说:“陛下自重。”
刘子业脸上阴晴不定:“你看吧,我总有一天要杀了几个小杂种。”
刘英媚实在害怕和他对话,起身道:“陛下治国的方略,妾无从置喙。”
“你去哪儿?”刘子业抬眼问,随后一句话很快扼止了她所有的借口,“今晚你陪我,不许说不,我若没有人聊聊,就要被他们逼疯了。”
东宫又是一夜共枕。
刘子业除了说话很多,其他举止都很规矩。刘英媚有些哭笑不得,太后那样可恶的心思,这个少年却又似个无知孩童,而她自己则觉得一切都仿佛闹剧,只想着怎么赶紧地离开建康宫,离开建康城,就当做了一场梦。
其实,不仅刘英媚离开不了,在建康城给太后拜寿的好几位叔辈的藩王也都离开不了了。刘子业的八叔刘祎、十一叔刘彧、十二叔休仁年纪较长,特为他所忌讳,跟新蔡公主一样,扣在宫城中不许出门;十八叔刘休范和十九叔刘休若年纪与他相仿,母族没有势力,也没有分藩开府,反倒还自由一点。
不过,初始,这些郡王公主、皇亲国戚的日子倒还不难过,打的是给太后过寿的旗号,料自己的身份又是皇帝的近支叔伯兄弟,各人都寻思着只要不逆龙鳞,皇帝好歹会给点面子。因此,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建康台城里,相携游玩一段日子也是忘忧的好法子。
春和景明,刘姓的诸王和新蔡公主在宫内花园曲水流觞,喝的是最好的绿酃酒,吃的是最时鲜的鱼脍和炙羊肉,一群人笑笑闹闹,也能暂时忘忧。
“戴法兴也算是死得其所,”东海王刘祎是一群人中最顽劣的一个,喝得半醺,笑嘻嘻摇着酒壶,“就他那张脸,在宫里对法师是板着的,三省里对着咱们那位皇叔江夏王,倒笑得谄媚。我也讨厌他,他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