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嫄冷笑了一声:“他会不会来,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一颗心为了这个孩子,可惜他却不知我的用心良苦,只管跟我别扭。”
冷笑完忍不住抹眼泪,抹完眼泪又为他说话:“也难怪他,他阿父那个脾气,从小就把他逼坏了,在东宫的时候,他动辄得咎,挨骂挨打无算;倒是那个孽种刘子鸾日日被先帝带在身边宠着,换谁谁不气?这种别扭脾气也只能怪是先帝偏心造就的。”
太后一辈子的委屈,只能尽数迁怒到已经驾崩了的先帝身上。她的一切不幸,皆是因先帝而起;她儿子的一切不幸,自然也是因先帝而起;曾经、而今、今后的一切不如意,亦都是因先帝而起。
这样想着,王宪嫄心里舒服了一些,终于可以调整呼吸,在单调的木鱼声里一遍又一遍念起《金刚经》来。
三遍之后,她睁开眼睛,恰见阿罗从外间掀帘子进门,不由嗔怪道:“我在这里虔诚许愿呢,你跑来跑去做什么?”
阿罗赔笑道:“太后,是奴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阿罗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陛下下朝后,是去东宫了。”
王宪嫄还没从佛经中醒过神来,喃喃问:“东宫怎么了?他现在不是太子了,不是住玉烛殿了么?”
阿罗说:“可这次新蔡长公主入台城,不是就住在她小姑子在东宫居住过的侧殿么?”
王宪嫄如梦初醒:“啊啊!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