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的老人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苏留无奈极了,得,又说不了话了。
大雪没完没了地下着,仿佛要把整个冬天的雪都下尽了一般,这一座山头名为长明山,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仿若陷入了一场漫长无比的冬眠。
山脚下有一座宅子,灯火通明,几乎要被厚重的大雪淹没了,杳无人踪的雪地上,有一个人踽踽独行,他的脚步十分轻快,看上去很愉悦似的,走得近了,才发现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年,青蓝色的衣袂被风吹拂起来,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暖黄的烛光映照着,将青年英俊的侧脸勾勒出来,他的皮肤本就极白,在此时的雪夜中,显得更加白了,那青年正是荆秋然,他抱着淇钰,一路行到了宅门口,屋檐下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芒在寒冷的夜色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温暖来。
宅门自动向内里打开来,老旧的门轴发出粗哑的吱嘎声,在寂静的雪夜中顺风传向远方。
门里没人,荆秋然从从容容地一脚踏入了院子,门再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然后轻轻合上了。
唯余两盏灯笼,在半空中轻轻晃动,门匾上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白水宫。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只小小的纸鹤扇动着翅膀,悄然折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冬日的早晨来的迟,只见着窗纸缓缓爬上一点点黛蓝色,不知不觉中,那一点黛蓝色便逐渐转为浅色,最后透出一点莹白色来,那是院中的积雪映照而成的。
木窗吱呀应声而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有小巧玲珑的麻雀在树枝间腾挪跳转着,不时惊起积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