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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们回去了,明天队里有训练。”季随把酒杯搁在吧台上,杯底压住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你那危楼还能住人?”

“本来是不打算租的,我胡说了一个离谱的价钱,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谁嫌钱多不是。”夏毅凡又喝了口酒,摇头道,“不过我现在后悔了,今晚心里直突突,总感觉会出事。”

“怎么?”

“就刚才那姑娘,我觉得她很邪乎。”夏毅凡神秘兮兮道,“打从今早到现在,这一天发生了多少事,又是窗户掉又是地板塌的,我愣是没从她脸上看出第二种表情来。不,不对,一种表情也没有。她那张脸,怎么说,好看是好看,但是但是……”

夏毅凡但是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季随没接他这个茬,问:“她来岛上做什么?现在不是旅游的季节。”

“搞艺术的吧,我看见她房间里有画架。”夏毅凡猛地一拍吧台,“我想起来了,面瘫!她就是面瘫,真·面瘫,没有表情的。”

“你是不知道,就刚才,她脚脖上不是卡着块板吗,毛线做这种事专业,就说帮她把那块板卸下来,结果她一声不吭,自己个抄起锤子照着木板就砸。”

“木渣木刺什么的戳进肉里,看着都疼,她愣是一丝儿表情都没有。我就不信她不疼!”

“我帮忙叫了陈医生过去给她伤口处理了下,这才耽误了些时候……八成是失恋了,生无可恋的样子,啧啧。”

“我别的倒不怕,就是怕她一个想不开,自杀死在我那房子里……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不想让外人糟蹋。”

季随一直没搭腔,微蹙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份证是真的,我查过了。”夏毅凡絮叨完,从酒杯下抽出那张身份证复印件,往吧台抽屉里放的时候又看了眼,一惊一乍道,“倪莱,柳市。柳市人?季爷,你老乡啊,认识?”

季随不留痕迹地从复印件上面的照片移开眼,淡淡道:“不认识。”

十年前的身份证,照片里的人还未完全褪去稚气,唇角向上微微翘着,青春朝气。

夏毅凡:“也是,柳市那么大。”

“走了。”季随站起来走出小酒馆,拐了个弯,沿着海滩往救援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