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戴上手套拿起这张轻如生命的a4纸。
纸上统共就三行。
——爸妈:
——生为你们的儿子,对不起。再见,来生再做你们的儿子。
——银|行卡密码xxxxxx
笔画工整, 不像是匆忙之中写下的。如果笔迹确定属于他, 也就是说他自杀不是冲动为之,而是思虑了一段时间。
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缘由?为什么偏偏在警察来找他时跳楼?有没有人提前告知他警察马上就会找他问话?
明礼揣着疑问在麦远抽屉里翻出一个手机,开机,电量充足,破解锁屏密码, 在迅速浏览了遍最近聊天记录和相册后,明礼点开他的浏览器搜索栏, 尝试查询他最近上网状态。
历史搜索记录几乎全是有关艾滋病的诊断求助与问询。
明礼额角的青筋剧烈跳了几下,虽然警方在保护现场时会做好防护措施,他还是赶紧给现场指挥工作的周警官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嘱咐他务必做好血液隔离清除工作。
麦远跳楼的时候, 宿舍就他一个人。舍友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更不知道他疑似感染了艾滋病毒。
据他的舍友说, 班里上午是写生课,麦远说他身体不舒服没有去上课。麦远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太好,也有在吃药,他说身体不舒服,舍友没觉察出异常,离开宿舍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觉。
上午下课后,其中一个舍友发微信问麦远要不要给他带饭,麦远还回了微信,说不用带了,他吃不着。
吃不着。
这是麦远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麦远的尸体被城北分局拉走,具体后续工作不归市局管。遗书经鉴定确实是麦远本人所写,血样已提交防控中心,是否有艾滋病毒正在化验鉴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