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凉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这种场合。
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说:“宋总,你今天去打黑拳就是因为这个吗?”
废话。
她没期待他会回应自己。默了默,她又说:“明天去看望她,也是一样的。”
宋遇吸了一口烟,淡淡说:“她死后,六年来,我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为什么?墓地,不在国内吗?”
“听说她咽气的前一秒,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语气凉薄到不近人情。
“那个时候,你不在身边?”
“我不想去。”
单凉:“………………”
餐厅门口那个雍容尊贵的男人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没想到,宋遇和他父母的关系糟糕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些,他告诉自己干什么?
宋遇抽了一口烟,捏了捏眉心,懒懒开口:“auv,你有失眠过吗?”
“……有过,但是次数不多。”
“五年多以来,我几乎每夜都会失眠。”宋遇望向如墨般的黑夜,“无数个夜晚,我就这样望着黑夜,看着它一点点变亮。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被黑夜一点点剥夺走的;有时候还会想,我不睡觉,平白多出来那么多时间,是不是就比旁人都要活得够本。”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抽一口烟,看向单凉,问:“auv,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我懂。”曾经,我也恨过这样的夜。
“我知道你懂。”他朝她吐出一个烟圈,声音淡如夜水,涌向她,淹没她,“见到你以后,我的失眠症就莫名其妙好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