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伶俐,没惹过什么事,他说的那个病,一直也没有犯过,我们都挺喜欢他。”胖婶啜了一口茶,“五年后,叶格来到院里,他们俩人就一直在一起。”
“我还记得叶格刚来的那会儿,有一户人家看上她,想要领养她,她不去,好像驳了院长的面子,当天就被关了起来。冬至那天晚上,孩子们都在吃饺子时,王强把她拎过来,教训了她几句,想着让她当众服个软认个错,结果叶格这孩子脾气倔,就是不认错。”
胖婶明显犹豫了下,低声说:“你们也知道,院里总有一些规矩,大人体罚孩子,也就是打几下,严重倒不是太严重……”
唐田打断她,“你们把她怎么了?”
胖婶连忙摆手,“我可没有,是王强,他现在牢里了,他当时是院里管纪律的老师,他对叶格动粗的时候,还是我硬着把他拉出去的。当时,王强推搡了叶格几下,她一头撞在桌子上,正好磕到嘴巴,掉了一颗牙。不过,她当时正是换牙的时候,后来牙也长出来了,还长得挺齐整。”
唐母眼圈泛红,强压着,扯了扯一旁怒火中烧的唐田。
胖婶继续道:“当时一屋的孩子都挺害怕,没人敢吱声,唯独苏末这孩子,站出来和她一起,在地上爬着给她找牙,也就是从那晚后,他们就天天在一起待着了。”
一杯茶下去,胖婶讲到李建军,“……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叶格已经醒过来了,还是我送她去的卫生院。她穿了一件白色毛衫,整个背部,愣是被皮带抽出了一片红,医生要给她上药,发现她毛衫黏在了背上绽开的皮肉里,脱都脱不下来。”
唐田眼眶赤红,手里的叉子弯曲对折,插到掌心。
胖婶愤慨着:“……李建军那个畜生,下手忒恨,如果不是苏末那孩子机灵,叶格要么被他糟蹋,要么被他用皮带活活勒死。叶格脖子上的那圈淤青,一个多月才下去……”
“……苏末偷偷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好心人,帮他们报名参加了外面的升级考试。他们两个考上市三中时,市三中的校长还有教育局的领导都来院里了,这个事当时挺轰动的,记得还上了报纸。他们上了初中后,白天上课,晚上才回来,李建军也没再找过他们两个的麻烦。一直到初二吧,叶格好像是去哪里练射箭还是什么,就很少在院里了,后来,听李建军说,因为她爸爸是个杀人犯,她被练箭的地方开除了。再后来,有人过来院里把他们的档案调走,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唐田一个人趴在立交桥上的栏杆上,俯瞰着滨城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