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何一直不太明白,去理发店剪头发多方便,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剪。弄得到处都是头发渣渣不说,还他妈丑地要死。
对顾桥和程舟来说,这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从幼年,他用稚嫩的小手,帮她剪掉第一根头发丝开始,她的发型就由他来承包了。
程舟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摔,转头看着赵何,“你说谁丑?”
赵何跳起来就往教室后门跑,关顾着乐呵了,都忘了程舟这人有多护短了。
顾桥看着程舟起身追着赵何揍,一点都乐不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日历,离程舟的生日只剩下半个月了。
顾桥偷偷摸摸地从书包里拿出来昨天晚上修好的电子手表,到后排座位,递给一个同学,并收取了二十块五毛钱的维修费。
她在学校里面卖东西,修东西,偷偷存钱,是为了给程舟准备生日礼物。
头十几年吧,她每年都会送程舟生日礼物,妈妈从文具厂带来的铅笔橡皮,小区门口水果店打折的苹果,甚至于在路边采的野花,随手都能当生日礼物给送出去。
顾桥知道的是,不管收到什么,程舟都很开心。
顾桥不知道的是,她送他的铅笔,用到最后笔杆短地都握不住了,他会缠上几圈纸筒当笔杆继续用到没铅。她送他的苹果,就算烂了个洞,他也会把能吃全部吃掉。她送他的野花,就算干地一碰就碎,他也会做成标本镶在玻璃画框里。
如果有类似于那种中国好哥哥好竹马的评选,程舟觉得自己能得第一。
今年,顾桥想送程舟一点特别的东西,要和以前的铅笔橡皮苹果野花不一样。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男生们一半在踢足球,一半在打篮球。
顾桥坐在足球场边的人工草坪上,抱着膝盖往篮球场上看,她背对着阳光,脸埋在树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