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说她,这个暂且看不出性别的人影抬起手,江淮这才发现他手中抓着一支长柄榔头,榔头砸破了花瓶,水珠飞溅,然后人影原地转了两圈,一脚踢开雨伞,又重重地踹了鞋柜两下,就像是在发泄怒气。
当这里没什么好砸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往江淮的方向“看过来”。
接着,江淮眼前一片黑暗——
应该是对方和他一样,也将眼睛贴上了墙壁上的空洞,但本质上那是个黑影,所以……似乎没什么了?江淮想要抬头,可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因为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江淮倒并未被吓到。
……奇怪的是,那瞳孔在疯狂颤抖着。
好像,反而在恐惧什么。
瞳孔后退,似乎是黑影抬起头,接着,一榔头砸在了这个孔洞上。
江淮后退了一步,在他后退的瞬间,有黑油般的液体从孔洞中潺潺流出,地落在地板上,没几秒就积起了薄薄一层。
[这些液体似乎是在逼着我离开这里?]
他拎起装着黑山羊的包跨在肩上,踏上两层台阶,前方是一片黑暗,而就在他站在台阶上迟疑的这几秒,玄关处的黑油已经积了一指厚。
江淮顿了下,抬起手,单手按着鞋柜的一角,把鞋柜拎了起来。
——鞋柜后方是大片的血迹。
[……不论是画还是柜子,都是为了遮挡后面的血迹吗?]
江淮摇摇头,走进无光的客厅中,在他离开后,黑油漫上了第一级台阶。
“有人吗?”他问。
身旁的黑山羊隔着包发出闷闷的噪响。
江淮:“不,我又不是在问你。”
血腥味迷惑了嗅觉,他触摸墙壁,蹭到了一手半凝固状态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