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正在抓着竹刷子刷缸:“写了什么?”
“吸血地狱。百姓苦于被小吏兵卒和流氓讼棍敲诈盘剥,我们以前想不出办法,你说得对。这群人如臭虫,就应该落在地狱里,被无数臭虫吸干鲜血而死。
你把这奏本签了字,递上去,应该能一举成为狱尉。”
窦建德把刷子扔进缸里,就着他们展开的奏本看了看,写的是真好,有一个生僻的成语不知道什么意思:“吃人家的柿子要给这样的厚礼?不必了。刘老哥想出来的地狱,不必送我。”
官员们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的出路,一定要给他。
这一份奏折到了阎君面前,既能提醒他,这里还留着一群人呢,更有说不尽的妙处。
隐晦而实际。
窦建德固辞不收,扪心自问,骂苛政猛于虎,骂小吏是吸血的臭虫,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说,谁想出来的就归谁。
官员们一方面是想保持自己的道德,另一方面是这么多人都听见他说了这话,更没法私吞。
他们只想官复原职,不想当狱尉。
“别客气了,我们谁拿去,谁就成了臭虫。”
“能说是蚊子吗?”
众人轰然大笑。
窦建德也笑得不行,拱手团揖:“话说至此,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