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并未给他们什么眼神,只是往前走了。

不是他不杀长柏,只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五百年间,青琅不眠不休,步履不停,一直往西走。

他踏过污泥,也走过戈壁,淌过河流,也跨过海洋。

青大槐给的防护神器已经个个变得破败不堪,再无功用。

蔷露给的药物一百年前就已经用尽,半分不剩。

医神给的好运符已经薄如蝉翼,气运微弱。

他右手破了个窟窿,几乎要露出森森白骨。

他左腿断了根骨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有妖兽将尖牙刺入了青琅的胸膛,断了进去,长到了肉里。他每一次行进,那尖牙都要磨他的血肉,刺他的骨头。

他在沙漠里行走,头顶是烈日,脚下是黄沙。

疲惫,炙热,干渴。

呼吸声都变得嘶哑起来,喉咙里好像有团火在烧。

风沙刮过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散去之时为他留下了一身黄沙。

衣服上本来就被汗水与血迹染湿,如今又粘上了沙,便重了数倍。

沉重的衣服将他往下拉,再往下拉,好像要拼了命地将他拉到厚沙里,拉到地底下。

他脚步一深一浅往前走,眼前已经变得晕眩,终是一脚踏空,跌在地上难以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