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止的眼睛在这样的黑夜中基本已看不清任何事物,故而双眸在烛光下看起来异常朦胧。
但白林秋就是觉得那双眼睛深邃而悠远,仿佛能够一眼看透人心。
“从你逃脱到投奔无妄,再从沈铮刺杀我而被幻花盟阻止的事我都已听无妄说过。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能否请白姑娘解释一下?”
“哪一点?”
“既然幻花盟能找到你,也能阻止沈铮,为何你还要特地冒险投奔无妄,而不是干脆加入幻花盟,接受她们的保护呢?”
白林秋从容道:“一方面,比起幻花盟我更信任阿错,只是当时急于逃脱,只能暂且相信她们的话;
另一方面,我知道阿错已是郡主,我若想要将铮郎的罪行告知朝廷,自然找阿错更保险。”
她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了母性的柔光:“告发自己的父亲与丈夫,注定让我无法成为一名好女儿、好妻子。
只是作为一个还保有善心的人,我无法对他们的罪行视而不见。
我想当好一个好母亲,还想为腹中的孩子积德,想避免他将来走上一样的道路。
铮郎虽然不堪,但毕竟是阿错的哥哥,待我父亲与铮郎伏法,我与这孩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只剩下阿错了。”
白林秋想得合情合理,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柳容止一边听一边颇为赞同地点头,最后叹息道:“看来世人所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不是没有丝毫道理的。
无妄说你性子柔软没有主见,但在我看来,你不仅十分有主见,而且懂得深思熟虑,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