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迩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手机背面,她觉得自己像个心机深沉,蓄谋已久的坏人,但一想到裴霁,她又觉得当坏人也没关系。
她比较担心裴霁,因为裴霁和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好,她一面希望裴霁能和父母多说说话,能高兴起来,一面又很怕她在那里受委屈。
裴霁没有在门外等多久,保姆很快就返回来,将她领了进去。
裴裕安在客厅,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赵芫不在。
听见脚步声,裴裕安睁开眼,他的目光落在裴霁身上,点了下头:“来坐。”接着吩咐保姆,“拿点喝的来。”
说完,他又问裴霁:“要喝什么?”
裴霁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听他问她,就说:“都好。”
裴裕安就朝保姆看了一眼,保姆很有眼色,笑着说:“那就榨点甜杏汁吧,家里有很新鲜的红杏。”
裴裕安点了头。
保姆就去厨房忙活了。
裴艺葬礼时,裴霁就来过这里,现在再来,依然生疏,依然不太习惯。她没有打量房子里的布局,也没有动来动去,而是安分地坐着,看起来沉稳而平静,仿佛即将要参加某一场重要的研讨会。
裴霁小时候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她一路成长,都让人觉得有些单薄,因为她身边的同学永远都比她大,她在人群里,总是显得瘦小孤独,格格不入,初中时,因为年纪太小,又不懂和人交流,甚至险些遭受校园暴力。
但随着她逐渐长大,成就越来越高,那份格格不入,渐渐地就变成了难以企及,多年以来的单薄孤独,在旁人的眼中,也都变成了一种特别的,高不可攀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