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隐约听懂了。她们应该是出去聚餐跨年了。开水哗啦啦地从水龙头里往外流,傅斯恬在走神,同学提醒:“满了。”
傅斯恬“噢”一声,取走了水杯,差点被烫到。她机械地走回了她的座位上,打开手机,屏幕上,舍群里静悄悄的,除了自己交材料,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里面发过消息了。
她们应该还有别的群吧。傅斯恬有点沮丧,还有点不知所措。除了最开始的没有给程佳珞投票,她不是很懂,她还做了什么让她们不喜欢的事。
一整晚,她都静不下心复习。熬到了图书馆闭馆,她回到宿舍。宿舍门果然是紧锁着的,里面乌漆麻黑,一个人都没有。
傅斯恬拿椅子抵住门,给她们留了门,自己一个人洗了脸,洗了澡,关了灯,爬上了床。
她睡不着,抱着小兔子,盯着天花板,听放在枕边的手表里,秒针一秒一秒走过的声音。短暂,漫长,没有止境。就好像她陪母亲在那个筒子楼里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母亲一直没睡,她抱着小兔子窝在母亲的怀里,闭着眼睛装睡,床头闹钟里的走针,在黑夜里无比清晰。
远方传来了人群的欢呼声和烟花声。傅斯恬想,新一年又到了啊。
新一岁也到了。
可只剩小兔子了。再也没有人会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告诉她,来来,你的生日,是比新年更值得庆祝的。因为你的到来,妈妈才不再害怕未来的。
在零点的钟声里,在新一岁的新一秒里,傅斯恬忽然鼻头发涩,泪流满面。
可来来如果害怕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