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怕语气重了,像是在责备她这番好意,柔下声,笑着道:“我不会侍寝的。”
这是她第二回与她这般说了,上一回,明苏心慌意乱,转身便走,这一回她仍是慌乱。
然而隐约间又极不满,反问:“若是今夜你没能将他劝走,那要如何?”
郑宓的笑意凝住,微微低了下头,再望向明苏时,目光愈加的柔和:“那我便再无颜见你了。”
明苏的心骤然间跳得剧烈,她想说我不在意这个,可话到嘴边,她忽然想到,她今夜不该在此,她不该来见皇后,不该任由皇后拨乱她心绪,她该一心一意,想着阿宓才是。
颈间还挂着那枚小貔貅,阿宓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这貔貅又是如何自她身上流落出来的,可她却在此地,听皇后说这些近乎暧昧的话语。
明苏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她淡淡地说了句:“娘娘见不见儿臣,都是娘娘的事。儿臣冒昧打扰,便先告退。”
说罢,不等皇后出声,便立即转身走了。
郑宓听惯了她的冷言冷语,虽刺心,但也知怨不得明苏,她看着她的身形没入夜色之中,忽然觉得,明苏今日如困兽一般,仿佛有什么心事。
明苏回了贞观殿,倒头便睡,可惜却是一夜无眠。
她不住地想起皇后,想起她凑近她,在她耳边说话时的气息,她似乎也饮酒了,气息温热,带着酒的香甜。
她想到皇后对她说,“那我便再无颜见你了。”
想到皇后劝她,让她谨慎一些,别招了皇帝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