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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是啦,就是那样一个天要黑不黑,树也要黑不黑的晚上,月亮拨开一点儿黑云的晚上。有个年轻的姑娘等在树下,激动不已的等着她的心上人。那心上人眉间有一颗朱砂痣,皮肤白皙,俊美的就像画里的少年,他常常穿一件黑色的长袍,竖领子,会在外面戴一条银色的项链。他在黑夜里走动的时候,那条银色的项链就会反射点点亮光。他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年轻的姑娘就发现了他,心中雀跃的小鸟,好像一下子就能飞出胸膛去。”

知你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也多出了几分溪水流动的光泽。

她陷入一种美好的回忆里。

沈翩翩道:“后来怎么样了?”她熟读故事,最晓得讲故事的人需要一点儿鼓励。

“后来,他们就私奔了,趁着月夜,不然干什么去的。同居,生孩子,被抛弃。有什么值得讲呢?”

知你再次陷入某种回忆,只是聚集在她周围的黑气越来越多,低落,深沉,无奈,痛苦,使她的脸开始扭曲起来。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谁会想到,他这样一个长身而立的俊美男子,一个美好到眼角,嘴角,甚至连发丝都会发光的人,会对着爱自己的人拳打脚踢,他每天回来,一身怨气,痛恨女子将他从一个高贵的人,变成了一个低贱的需要讨生活的人,他怨,他恨,他认为是女子玷污了他的美好前程。你们说,女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王启博开口道:“她当然做错了,如果一个女人拖累了这个男人,那她就该放手,既然爱他,就该成全他。”

“是啊,做女人的总是要成全男人的,但是为什么总是要做女人的成全男人,男人就不能成全女人呢?成全一个女人想要幸福的家庭的心愿,成全一个女人白头到老的心愿。”

“因为男人的世界,不只有女人,女人太狭隘了。”

“所有人都说是女人的错,人总是喜欢把错归结在女人身上,明明被伤害的是女人,为什么总是要把错归在女人身上?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那不是女人错了,是这个世界错了,它颠倒黑白,它枉顾真相,它欺负弱者。所以,就让这个世界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