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很浅,很淡,像是水面上的涟漪,又很短暂,比深夜的昙花还要难以捕捉,但她真真切切地笑了,即使嘴角翘起的弧度可以忽略不计。
宁好看不懂这笑意,但她感受到了江有瑜传递过来的善意。
不是冷漠的,不是客气或者疏离的,而是一种把人规划到自己领地的善意和难言的亲切。
不知怎么的,眼眶就有点发酸。
宁好深呼吸一口气,垂下眼睫。
——
这顿饭吃到很晚,吃到四个人脸上都泛起了浅浅的红晕才结束。她们趁着大脑还留有最后一丝清明,处理了一点剩菜剩饭,收拾好了厨房和餐桌,开始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跟着节目准备迎接一个小时候的跨年。
“这个主持人我挺喜欢的。”江有姝指了指电视,笑呵呵地说,“很会说段子。”
严安贞看她有些醉了,握住她抖来抖去的手指,轻轻用力就把她揽在了怀里,她也顺势倒了下去,摆出咸鱼的姿态,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严安贞的下巴,像只撒娇的猫咪,眼眸微微眯起,懒洋洋的舒服。
“有瑜姐,我也要!”宁好被塞了满嘴的狗粮,仗着喝醉了开始无法无天,闹着要江有瑜抱抱。
江有瑜被她纠缠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这主持人我也认识。”
宁好不管不顾,拽起她的手臂从后头环抱住自己,笑嘻嘻地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痴汉的笑容。
四人或坐或躺,在流逝的时光中即将迎接跨年。
……似乎忘了什么。
江有瑜想伸出手,发现被宁好枕着动不了,只好用另一只手在沙发上摸索了一阵,目光仍盯着电视,终于摸到了她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屏幕上立刻跳出三个未接电话的信息。
爸。
一瞬间,酒醒了。
江有瑜黑漆漆的眼瞳一下子清明起来,陡然回神,散乱的视线凝聚成锐利的光,射向电子屏幕,手指冰冷地点开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