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蕴如算是感受到了校园霸凌的恐怖,这种压力根本不仅仅是来自于被欺负的那一件事或者那一刻,而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你突然变成了某种中心,某种负面的像是黑洞一样的中心,你一出现,聊天的人不聊天了,打闹的人不打闹了,所有人都看你一眼,眼神或许各种各样,但总归不会有喜悦欢欣。
于是你所过之处,全部都是低气压,全部都加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
就憋得慌。
晋蕴如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学生会长办公室的大门,只有这里还和昨天一样,还是那盆绿萝,还是那个书架,晋蕴如突然觉得这里是个完美的栖息之所,她把门关起来,趴在桌子上,微凉的风从窗口溜进来,吹过她的脸庞和头发,风中有树叶和鲜花的味道。
她沉浸在一种平静中,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谢折光道:“你看了日志没有,你怎么在睡觉啊。”
晋蕴如无语抬头,正想吐槽,却被眼前的谢折光惊得呆住了。
谢折光卷了头发,波浪般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肩膀,重点是脸上居然化了妆——满是亮片的眼影,翘到可以飞起来的睫毛,红的像是吃了小孩的口红,高光泛着金色,像是某种妖魔鬼怪。
好好的美女,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但是谢折光好像很满意,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还行么,十月三日金秋节,我们学校要带一组人去国立电视台参加合唱节目,我是指挥,今天去试妆了。”
“谁化的?”晋蕴如问。
“影楼的人啊,他说这是最标准的舞台妆。”
晋蕴如说不出话,半晌,她把头埋在胳膊里,趴在了桌子上。
不这样,她怕当着谢折光的面笑出来,那多少就有点不礼貌了。
但是谢折光当然看出晋蕴如的表现不太对劲,她走上前,拉晋蕴如的肩膀:“你这什么反应,什么意思?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