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之远远学着她坐下,道:
“老夫早说过了,这年轻人倔得很,说什么要我好好照料小娘子的身体,直至完全康复,旁的一概不要管,否则就要拿我问罪。”
他摇头轻嗤一声。
“惯会吓唬人。”
青葙听着他喋喋不休,将脑袋放在膝上,望着不远处墙上的爬山虎,忽然觉得院子里空落落的。
历经半年,大周的太子终于再次回到长安,长街上禁卫军开路,两侧士兵整齐依次排开,为李建深清理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来。
待皇家车队走远,跪在街道两侧的百姓方才起身,各自用长袖扫落膝上的尘土,小声道:
“哎,太子离开长安这么久才回,这是去哪儿了?”
“说是去关东巡查。”
“什么巡查,那只是名义上的,其实咱们殿下是去找王娘子,就是前太子妃去了。”
“啊?此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都传遍了,你们竟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兄台给讲讲……”
几个人热火滔天地交谈着,全然未曾看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卢听雪脸色多难看。
婢女烟雨小心拉了拉她的衣袖,道:
“娘子,咱们该回去了。”
有人认出了卢听雪,拿着团扇捂嘴交谈,状似不经意地往她这里看。
卢听雪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并未去接烟雨递过来遮面的幂篱。
半年了,李建深离开长安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她被扔在这里,半点没有他的消息。
每日里派人去打听,也只是被搪塞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