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宜小心地捧了那玉坠过去,“殿下……太子妃许是觉得她戴不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是以才……”

李建深垂下眼帘,伸手将那玉坠紧紧握在手心里。

她果然是不稀罕。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看着署丞淡淡道:“我知道你有法子去掉我的朱砂痣,开始吧。”

署丞见他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上位者浓浓的压迫感,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李建深垂头,缓缓打开手心,只见那枚玉坠在烛光下散发着淡黄的微光。

他记得自己将它戴在青葙脖子里时,那暗藏在不确定下的期待,他在赌,可是事实证明,他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月亮渐渐落下,外头的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院中的竹叶迎着月色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建深慢慢将十指收拢,将玉坠重新紧紧握在手心里。

等到李建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三月底。

初春将至,冬日的肃杀气氛被暖暖的春意取代,李建深这些日子都在梨园住,平日里处理政事,瞧着倒是与往常无异。

只是冯宜这样贴身伺候的人却发现李建深开始变得喜欢发呆,经常会一个人看着东宫的方向出神。

他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导。

其实想想那日,也难怪太子会如此生气。

任谁被人当成替身,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太子殿下这样的天潢贵胄。

他的尊严、高傲被太子妃毫不犹豫地踩在脚下,焉有不怒之理。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太子也拿太子妃做替身和靶子,若搁在寻常人身上,也算是两清了,但李建深是太子。

这世上,从来都只有太子利用别人的份,哪里有反过来的,太子妃瞧着那样听话懂事,不想却也做出这样的大胆之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