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砚眉梢挑起,面色明明灭灭,“世昭可知,礼乐最初可是由天家制定,凸显君权而来?”

苏世昭眉毛一竖,就要站起身,“天家制定又如何?我堂堂须眉,安能立于彼裙钗之下?”

摇摇头,谢青砚摸索着端起酸枝木镂涡纹小桌上的天青色旧窑茶盅轻啜了一口,笑道,“不如何,你即便再怎么不满,女帝这个时辰也登基了。”

“登基!”苏世昭眼睛立时瞪圆了,“文臣当死谏,武将当死战,我就不信没有清明的老臣!”

“死谏,”谢青砚摇头轻笑,“或许有吧,但当大势所趋,死谏又如何呢?”

苏世昭似乎被谢青砚轻描淡写的笑给刷新了政治观,轻哼一声,“如何?她就不怕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谢青砚眉间疏疏,不太在意地牵了牵嘴角,“世昭天真了,”忽地脸色一肃,谢青砚声音提高了几分,“皇城官员一贯的为官之道世昭可知?”

苏世昭被谢青砚忽然的一肃脸给吓到了,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只呐呐地摇了摇头,“不知。”

“明哲保身。”

习惯性地垂了垂眼睫,掩盖住眼眶中木木的灰色珠子,谢青砚面无表情地说。

明哲保身?难道不是为生民立命吗?

苏世昭愣愣地,殊不知自己已将心里所想喃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