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她回想到了自己和宋真在国外遇到的事情,睡了过去,晚上的这么点心事,也被她带入了梦境之中。

梦就是有神秘的力量,让周围的一切都真实的无可复加,环境也好,建筑也好,还有竹岁内心里最深切的恐惧,亦然。

“小姐,你这样我们没法帮你,你得先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心理咨询干预师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里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熟悉的环境了,有什么,你可以放开说,不用拘束。”

“行为不用,心也不用。”

絮絮叨叨的,竹岁觉得烦。

但毕竟对方是专业的,也不能说没有用,很几次在治疗talk里,对方表现的很温柔,话也很触动,几乎是要碰到竹岁的内心,让她想开口了,但是嘴一张开,看着对方殷切期待的眼神,想起对方的身份,竹岁又哑然了。

意识到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职业,拿钱办事,和关心不关心的,压根没什么关系,竹岁就又不想说了。

她就和自己的干预师这么相看两厌的,不断重复这个步骤。

别人的安慰也有用,她的情况得到了一些改善,至少每天晚上给她提供的安眠药很有效果,吃了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就能睡着了。

副作用是剂量有点大,白天也会让竹岁昏昏沉沉的。

但是这么点改善对于她的情况来说,又是远不够的,每次上秤,她都看到显示数字在缓慢稳定的降低,镜子里映出的那个人形销骨立,她也有些认不出来自己。

不管是她的认知也好,朋友的反馈也好,她该是乐天的,没心没肺的,而不是……不是镜子里的这个样子,颧骨高凸,手背上能清晰看到青筋和皮下一根根的指骨,苍白又憔悴,人不人鬼不鬼的。

竹岁的理智始终很清晰,但是情感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