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一提醒,玉茗想得更多了,忿然道:“他是故意为之的,如此一来,您在军中一定不好过,还让您给他端茶递水,太过分了!”
她气鼓鼓的模样,看得赵曳雪忍俊不禁,道:“兴许也没有你想得那样险恶……”
玉茗替她收拾换下的脏衣服,一边嘀咕道:“主子太单纯了,人心就是这样险恶的。”
说完,她又想起来什么,从包袱里找出那盒治头风的药丸来,道:“您今日还没吃药吧?”
赵曳雪接了药盒,玉茗收拾好脏衣物,道:“主子先把药吃了,奴婢去给您取水来。”
赵曳雪轻轻地在坐垫上盘腿坐下,目光扫过桌几上,文书堆积如山,在一摞奏折旁,夹着一个圆圆的小东西,色泽莹白,像一枚玉一般,又透着点殷红。
她有些好奇地端详了片刻,车帘又被掀起,她以为是玉茗回来了,随口道:“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接道,赵曳雪怔了怔,转过头去,果然见北湛入了车内,朝她望来,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桌案上,表情微变,快步走过来。
赵曳雪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便往后退了退,道:“我并非有意——”
话未说完,北湛便将文书奏折收起,放入一旁的信匣中,合上盖子,他沉声道:“若无允许,不许随意动孤的东西。”
这话饱含警告的意味,赵曳雪抬起眼望向他,道:“我没有动这些东西。”
明亮的天光从窗隙落进来,映在她的脸上,皮肤白皙如玉,近乎透明,长长的睫羽投落下轻浅的影子,仿佛两只憩息的小蝴蝶,微抿起的唇像噙着一片薄薄的桃花瓣,她的眼睫很长,半遮着清澈的眸子,让人想起山间的冰泉,干净而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