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皇子为帝位争斗不休, 严州唐氏旧党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出,举兵而来, 兵戈亦是直指宫城里的帝位,各地节度使更是各怀心机, 或已发兵拥护各自眼中的新君,或蠢蠢欲动,又或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以待合适的时机做出最佳决断。
建安的城墙已在不止息的兵戈声中崩毁, 曾经的平和消失在仿佛再无休止的兵荒马乱中, 然而如今的楚国不仅内乱不止, 更是敌国环伺。
北有一心想要吞并楚地的强大齐国, 南有一心想要往北扩张领土的蛟国,西有数个想要一分这天下的蛮夷小国,皆无不时刻盯着楚国的举动, 似乎都只待最为成熟之机, 一举攻下这片处处皆可做良田沃土的楚国。
然而如此却还非楚国最坏之境地,倘若这些个大小国家结为盟友,同时朝楚国举兵而来, 届时楚国必将是砧上鱼肉任人刀俎,陷入民不聊生之境。
若非去岁北齐老皇帝病重且储君之选迟迟悬而未决且南蛟又正值幼帝登基时, 楚国怕是早已国破,而非如今仅是陷于各方势力的帝位之争中。
曾经的楚帝虽不兴仁政,治下百姓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富足,甚至不少地方灾荒不绝, 可至少大多百姓都还能有一个家,哪怕再穷困,至少还能有一个家人安在的完整的家。
倘若邻国的铁骑当真踏入楚地,百姓将会连最后这贫苦的家都保不住。
如今的楚国,可谓是内忧与外患齐举。
可建安城中的人,无论是叶氏皇族,还是唐氏旧党,又或是各势力党羽,眼中却唯有那盘龙帝位,全然不在乎黎民生死百姓存亡。
曾经楚地百姓无人不向往的建安城如今冷冷清清唯余萧条,百姓跑的跑逃的逃,家家户户屋门紧闭,市集更是自昨春开始便再未开放过。
本是清扫得干净整洁的街道如今有如匪寇过境般,支着幡幌的长杆倾斜歪倒,路上翻倒着无数商贩来不及收拾的摊子与轮板车,行人寥寥,无不低着头又脚步匆匆,生怕走慢了些便会被忽然出现的不知谁人的军兵给阻了去路再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