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本就震惊羞臊得不知所措,再听叶晞道的这一句“一个月又零十五日前”,她更是震惊得难以置信。
若没有那日渐减少的饴糖,她根本不知自己究竟到他跟前伺候了多少日子,府上的其他人数着她在禁苑里活下来的日子也不过只是为了看看她究竟能在世子跟前活多久而已,而世子从不同任何人接触,自是不会听说这些,又怎会如此清楚地记得她到他跟前的时日?
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当日家老让她套上的那间绿衫嫁衣。
可是……世子当初之所以没有躁怒之下取她性命,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绿衫嫁衣吗?不是因为知晓她是为嫁他而来所以才留住她性命的?
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的,便是她自己,也都是这般觉得的。
可眼下看来,却又不是她以及所有人以为的那样。
世子他根本就不懂这些婚俗,世子他连女子喜爱的首饰头面都不知晓,又怎会知晓男女婚嫁之事?
然而虽然阖府上下皆知她是以嫁给世子为妾为理由入的王府,但亦是所有人都知她其实不过是个任世子随意打杀的侍婢而已,以“嫁人”这么个缘由去到世子身旁不过是为了让世子能够看在她是“嫁”给了他的份上让她多活些日子罢了。
她是荣亲王府里身份最低微也最卑贱的奴,道她是世子的妾都已是极大地抬举了她,莫论是妻。
那是她们这些为奴为婢之人连想都不敢想更不配想的。
“奴不是!”阿阮慌忙摇头摆手,同时又毕恭毕敬比划,“奴身份低贱,绝不敢胡做肖想的!奴仅仅是世子的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