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将左手上的刻刀放下,将一直套在右手上的手衣取了下来。
手衣之下,却非活人的手当有的骨血皮肉,而是一只削木为指、精铁为节的假手!
他的衣袖微微后滑,露出他的手腕与小臂,亦是铁与木所制!
只见他捏了捏自己“右手”的指关节并细细检查,发现那精铁做成的关节有些微细小的磨损,难怪会突然就失控了。
想来是他近来一心只做眼珠子忘了给它检修的缘故。
他拿起手边的烛台,起身回了东屋,从床底拉出一只工具箱。
他将烛台放在床沿上,接着走到如侍卫一般列在两侧门边、每一个都如他一般高的偃甲人前,取下了其中一个偃甲人的整只右臂。
尔后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并脱了。
宁静的烛光衬得他青白的皮肤仿佛有了些微血色,他腰身紧窄肩背单薄,皮肤似比女子更为细腻,但他这寻常人的身子上却有一只不同寻常的右臂。
只见他那右肩之下本该生长着血肉俱全的右臂,如今却是从肩至指尖皆是木甲!
此刻他正神色平静地取下自己的“右臂”,再将从偃甲人身上取下的胳膊装到自己的右肩上。
他动作熟稔,仿佛这是他早就做惯了的事情。
他没有修理从自己身上取下的这只胳膊,也没有将它装至偃甲人身上,而是在床角的床角处踢了两下,床前的地面瞬间往旁移开,露出同床下他储物的那一方空间一般的空处来。
只是这一储物之地与床下的那处却又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