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门外的护院也只敢点燃院子里的风灯而已,这阔屋于他们而言有如雷池,莫说跨进半步,便是一步都不敢靠近,每每入夜后进来掌灯,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进出。
门外廊下的风灯只能朦朦胧胧照到屏风附近,再往里,便是漆黑一片。
阿阮瞧不见叶晞,也不知他在屋中何处。
她心中害怕得紧,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心跳得厉害。
幸而屏风旁置着一灯台,火折子也摆在那儿,阿阮战战兢兢地摸索到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将烛灯点上。
昏黄且微薄的光线中,阿阮终是瞧见了叶晞。
他就坐在堂屋里,坐在地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上不见任何神情,既不见气恼,也不见不耐烦,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偶人似的。
可他是真真正正的大活人。
阿阮被他看得心突突直跳,她想,她这颗心脏会不会被吓得当真从嗓子眼蹦出来?
阿阮以为自己会害怕得动弹不得,可兴许是这些日子她都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的,无形中已然没有了半月前初见叶晞时那般害怕得浑身僵硬难以自控,是以这会子还能动。
还敢动。
她抓着前边为了不碍着自己手脚而挂在腰间的锦袋,里边胀鼓鼓地装满了饴糖。
她深吸一口气,诚惶诚恐地朝叶晞慢慢走去。
靠近,再靠近。
最后僵硬地跪坐在他身旁,轻轻地拉上他的衣袖,将一块饴糖放到他手心里。
她紧张不安地看着他,局促且小心地比划:“世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