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抬眼望去,发现这乞丐衣着破旧蓝衫,脚下踢着一只靴子,一步三晃。

尽管其人有些蓬头垢面,然眉宇清奇,目光明亮。仔细观瞧,此人实则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哪有客栈伙计所言老迈无力之感。

陆北细细打量乞丐的时候,乞丐也目露惊异地打量着陆北。

陆北抱拳道:“这位先生请了。”

乞丐撩了撩衣袖,用脏衣袖搽了搽本已经明净鉴人的桌椅,方才端正坐下。

陆北看了这一幕,微微一笑道:“先生,凡尘是不比山中清净。”

“凡尘人心多变,的确不如山中松韧石坚。”

听闻陆北此言,蓝衫乞丐眼眸微微一眯,接话道。

蓝衫乞丐说完这话,也不客气,一双脏污覆盖下,犹如白玉一般的手掌,举起陆北刚刚用过的酒盅,送到唇间,仰头一饮而尽。

继而道:“好酒。”

“自然是好酒。”

“可惜。”蓝衫乞丐抿了抿嘴角的几滴酒珠,轻声感慨道。

陆北不问这蓝衫乞丐在可惜什么,只是又拿起酒壶,自行在酒盅里斟了一杯,也不嫌弃蓝衫乞丐用过这只酒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蓝衫乞丐见陆北神色不以为忤,面上平静无波。

沉声道:“小友,倒是灵慧非常。”

陆北直视蓝衫乞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先生何以教我?”

蓝衫乞丐轻声笑了笑,这似乎是蓝衫乞丐自进来之后,第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