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一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四顾,而后眼底浮现说不出来的抗拒和抵触,一下子坐了起来。

程倾放下棉签:“醒了?”

余抒眨了眨眼睛:“我…在医院吗?”

程倾嗯了声:“你刚刚晕过去了。”

余抒啊了下,回忆起这个‘刚刚’是在什么情境下发生的,有点紧张:“…对不起,麻烦你这么晚送我来医院!”

她的清亮瞳光里全然是小心翼翼和距离感,重复一遍:“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程倾没说什么,只说:“你躺下吧。”

她拿了一只新的棉签,将刚才还没涂完的药继续涂完。

余抒低下头看着她的动作:“这个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棉签碰到烫伤的地方还是很疼,她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音。

程倾没应,把手臂上的药涂完了才开口问:“锁骨那里严不严重?要不要也涂一点药?”

余抒说不用,像是怕她不放心,将自己领口往下拉开给她看:“没事,这里只是溅到了一点。”

程倾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把药放好,出去洗手,回来时看见余抒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样子。

她在病床边坐下了,指尖正好碰到一缕长发。

余抒听见动静,强忍着睡意看过来:“你困吗?”

程倾摇摇头,将那一缕发丝放回去,过了几秒才问:“生病了就不要做。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余抒看着她,目光湿漉漉的,像清晨河边饮水的小鹿:“我以为没事的,抱歉,下次不会了。”

程倾站起来:“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休息。”

说完她站起来要走,衣角却被拉住了。

余抒仰起头看她,眼底有很浓郁的依恋情绪:“你去哪?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