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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长洲的春去得特别晚,过了四月,仍然处处是未开尽的桃花与杏花。担着豆腐脑的小贩从卧云精舍门前行过,落花被风肆意地卷起,纷纷扬扬地落在王疏月头顶。她梳着素净的发髻,没有簪花,蹲在楼外的晒书台上帮着晒书的人们收书。

皇帝站在他身旁,翻着一本长洲学派的文人私集。

其文文采斐然,读之口舌生香,他不由赞道:“嗯!朕恨与此人晚见啊,程英,这个云外居士是长洲何人,召来朕见一见。”

晒书的人们相视一笑。

程英与皇帝却皆不解。

“何意。”

晒书者其中一人道:“这位云外居士是我们小姐从前的雅号。”

皇帝一怔。

却见她抱着一本书站在杏花树下,年越三十,眉眼之间却不见的一丝岁月的痕迹,仍旧是当年那副如霜似雪的模样。

“年少的时候写着玩的。如今看起来,还真实怀念。”

皇帝合起书笑了笑。

“有在书社刊印吗?”

“哪里敢啊,我是个女人。”

皇帝将书递给程英,“刊印出来。”

“欸……哪里又费那银钱……”

“朕给你出资费。”

王疏月不由笑了:“这座卧云精舍都是您的。说起资费啊,我十几年钱,还真的存下了一些。大约有个二三十量的银子……你……想不想去吃些什么。我带您去逛逛吧。”

皇帝走到他面前,抬手替她摘掉头上的落花。

“不吃。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