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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兰,他终于从类似黄昏的沉重之中彻底得走到秋阳劲草的鲜明之中。

王疏月庆幸,皇帝带着她来了,一路从京城到的热河,到普仁寺,到木兰围场。其间跟随这着地域一道铺成延展开的,还有他这个人。

从“余有光热”,到“脉脉春如海。”

王疏月收回手来,又抚了抚他肩上的褶皱。

“您行猎时仔细些,别伤着了。”

皇帝朗声笑开:“好,朕应你。”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到地屏后去了。

王疏月目送他走远。那大红妆花的行袍随着他的步幅卷起风来,上下翻飞,好不潇洒。也就是他了,竟能硬生生得把那十分浮夸的傻气都压住了。

此时,王疏月眼中满目虽是萧瑟干燥的秋景,但她却不断地想起,那副挂在养心殿西稍间里的御制诗。

“韶光脉脉春如海。”

春如海啊。

贺庞这个人啊,外冷峻,内有痴暖性。

因为大阿哥受伤,王疏月这一回并没有亲眼看到的木兰秋围的盛况。

管围大臣从五更天就开始率领科尔沁达尔罕亲王及王公大臣布围。

围场之中筑起幔城。皇帝在其中待围,而后又登上城楼观围,这时黄旗指挥官发出号令,全军脱帽、举鞭、束马,高呼“玛喇哈”(意为围毕)。之后皇帝上猎,行围,驰猎,追击,阻截,罢围……

罢围时已经是旌旗翻金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