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主子罚奴才,奴才也不委屈。”
说着,她走到皇帝的身旁,陪着皇帝一道望向那些画稿:“主子,这蜀葵画得真好,奴才在长洲的时候就听过吴璟的名字,主子今儿能让奴才亲眼见到这位大师傅,就是给了奴才大恩典。”
皇帝哂了她一句:“你心倒是大。”
嘴上虽这样说了,过后却又添道:“原本镂云开月那处园子朕打算教给张然来叠山理水,但你既看得上吴璟,朕就让他来当差。”
“皇上要建镂云开月?”
皇帝随手翻着手上的画稿:“嗯,不过要过段时间。后半年,朝廷用银地方多。”
他说着,又想到户部的事情上去了。
王疏月见他沉默,便也不再说话,静静地陪他立着。
微雨幽凉的通廊上,散来后面竹丛的清幽香气。她轻薄的衣衫被细风吹动,拂在皇帝的手背上。几张画稿被吹得沙沙作响。
黄昏来了。
王疏月爱黄昏,也惧黄昏。
但此时皇帝坐在她身边,她却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一丝说不出原由的安慰。
其实人间的事都不简单。
有人筹谋万里江山,有人斟酌一日阴晴。
诚然皇帝是一个里内复杂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师自通地和一个女人共情。
“王疏月。”
“在。”